第四章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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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才凭空刮起了凌厉的劲风,那些梁柱上贴着的符篆就齐齐亮起了一道道柔和的青光。 柔和的青光之中蕴含着一股从地下涌现而出的神秘力量,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结实屏障,严严实实地护住了大堂上的梁柱砖瓦。 这才让劲风吹向四方,并未伤及这屋中堂内的一切物品。 木啸川杀机显露无疑,脚下地砖也受到一股股从真炁之中不断溢出,汹涌澎湃的重力挤压,裂纹毕现,迅速延伸向了四方;而他的心中,当即涌现诧异和惊讶。 他明明记得,三年之前,就在那迷雾不散的九嶷山上,他亲手杀了聪礼,那个在当时被祝融氏誉为天才少年的,舜帝身边的卫队长。 当年,木啸川将其一刀毙命时,聪礼眼中流露而出,很快定住的不可思议目光。聪礼致死也没有想到,往日只懂得治水屠龙的锁龙人,怎么会有这么高深莫测的道行。而那个聪礼离世的血腥场景,至今还烙印在木啸川的脑海深处。 可如今,木啸川看到了一个死而复活的人。 眼前这个少年,和当年的聪礼,长得一模一样,从身段到五官,丝毫不差。 而且,少年面对杀气毕现,浑身上下真炁四溢喷薄的木啸川,丝毫不惧。 风声凛冽,于蜚在风中向后滑出几尺才停住,却已瑟瑟发抖。 若拙迎上了木啸川迸射出冰冷寒光的双眼,注视着面目身前令人惊悚的木啸川,依旧镇定自若,劲风中身如磐石,纹丝不动。 他目光定在五官狰狞的木啸川脸上,微微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自然又和善的微笑。 右手还不忘了,摊开五指,把手掌捂在了自己喝水用的陶碗碗口上,稳住这支陶碗,以免它在风中倾倒。 长而尖啸的风声之中黑影一闪,伴随着“嗖”的一声,渔溪影如鬼魅一般迅速闪现到了木啸川和若拙身前。 面对着随时可能大打出手的木啸川,渔溪赶忙急声道:“师兄,他是若拙,不是什么聪礼!”。 此言一出,木啸川也感知到了面前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确实和当年的聪礼大有不同,一怔之后猛然呆住。 他身上的杀气顿时收回,之前身上已经泛起的凌厉蓝芒,也霍然消失无踪。 再看木啸川脸上,除了呆愣神色之外,之前的狰狞,已经不见了踪影。 四周符篆散发出的柔光,也随着劲风的散去而消退。 渔溪一个拂袖,带起一阵清风,飞旋着转了一圈,拂过了堂内各处。 在风中东倒西歪的陈设物件,也统统在清风过后,恢复了原样。就连泼洒了一地的泉水也纷纷离地飞起,注入了水壶之中。而地上碎裂的地砖,逐一慢慢合拢了裂痕。 之前裂痕毕现时蹦出的碎石,也在风中滚动着,落回了裂缝之中。 在每一道裂缝都完全合拢之后,地砖上的裂痕逐一消失无踪。每一块有破损的地砖,都很快就恢复如初。 若拙这时才从木啸川身上移开了目光,看了看四周一切后,暗暗感叹:锁龙人这一身神通,果然高深莫测。 “是啊,圣者。”从地上爬起来的于蜚,也顾不上再心惊胆战了,赶忙也对木啸川说到:“这个孩子不是聪礼,他叫若拙。”。 “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不是孪生兄弟,也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木啸川心中暗暗想着这些,脸上也终于浮现了亲和的笑容,拉开了渔溪的同时,对若拙客气的说到:“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若拙抬手,又挠了挠头,嘴里却好奇的问到:“谁是聪礼啊?”。 “一个猎物而已,不必在意。”木啸川说着此话,绕过了若拙和于蜚,走到了堂内深处正中地方,盘膝而坐在了地上铺着的兽皮上。 那是一张成年马腹的皮毛,兽皮上的虎纹清晰可见,极其美观,且柔软又保暖。 坐在上面的木啸川,地板的冰冷和坚硬,就感受不到了。 渔溪和于蜚,再次在他左右两侧坐下,而若拙原地不动,还是坐在于蜚身边,距离木啸川有一段距离。 才坐下的渔溪,给木啸川倒着果浆。 那是用叶子像葵菜叶却是红色茎干的鬼草茎,榨出的汁水。殷红如血一般汁水流出,没有半点血腥味,反而洋溢着淡淡的果香。 木啸川端起了果浆,喝了一口。双唇上被果浆汁水,染得殷红,犹如饮血一般。 鬼草中奇特的忘忧功效,也让木啸川更是平静。 他喝了两口果浆,再次看向了若拙,还是忍不住好奇地一番上下打量。 那边,若拙已经抬手起来,给木啸川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你叫若拙?哪里的人啊?”木啸川缓缓问到。 “是。”点头一下的若拙,不急不慢的回答道:“我乃莘国人。”。 莘国,夏王朝的方国之一,南临商丘,北接菏泽。有莘氏的方国,也是当今禹王母亲的故乡。 木啸川又喝了一口果浆,看向了若拙身边的于蜚,道:“你老乡?”。 “是啊。”于蜚点了点头,抬手一抹额上汗珠,赶忙答到:“这孩子父母都过世了,孤苦伶仃的,这次我回去探亲,见他无人照顾,就带他来都城找个事情做。”。 话才说到此,木啸川也就知道了,于蜚是有事求他,无非是为这个叫若拙的孩子,找个体面工作。 当然,于蜚不经常求人的,就算对木啸川亦是如此。既然于蜚都已经登门了,木啸川打算给于蜚一个面子。 当下木啸川也没有推脱,但也要知道这个若拙能做什么,于是目光再次落在了若拙的身上,问到:“往日都会做些什么?”。 若拙沉思片刻,答到:“从小有学一些方术医经,能治病救人,也会炼丹行气之法。”。 木啸川呵呵一笑,心里想到,这活儿还真不好安排。 宫中方士已经很多了,这个若拙会的这些炼丹之法,医术之道,在宫中那些方士中只怕是微不足道。 也不值一提。 毕竟,木啸川连从他身上,也没有感知到很强大的气。这足以说明,若拙的行气之法修行得还不够火候。 与其他行气自如,体内气息强大的方士相比,若拙入宫,只有被他们欺负的份儿。 看在于蜚当年给自己驾车多年,又是好友的面子上,木啸川不愿意让他介绍来的若拙,进入王宫就被欺负。 而且,只凭若拙这么一说,木啸川也不知道他其他的能力如何。 “这样吧,我倒是有个差事,你先做着。做好了,我定给你举荐。”思前想后,木啸川对若拙说到:“南方各诸侯和部落首领,还未上交金铜,你和我的师弟去催一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