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调令交接
“咳咳，赛姨想要几抬聘礼呢？”韩泠熙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问。 赛男闻言一笑：“奴婢听说，从二品的年俸是五百石，小主子觉得给他两年时间够不够呢？” 韩泠熙嘴角一歪，莹歌啊莹歌，没想到你娘亲是扮猪吃老虎啊！ 看来你就算被卖了也只会傻笑着帮数钱吧…… 被打发去厨房忙活的莹歌莫名地打了个喷嚏，急忙净了手，换了新面团开始揉。 “瞧瞧你这话说的，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本公主是怎么亏待你了，落得你得卖女求荣似的……”茗琦佯装生气地道。 “那还是公主把奴婢卖了吧，怕只怕奴婢人老色衰，已经不值几个银钱了……”赛男毫不在意地自我嘲笑道。 茗琦闻言哈哈笑起来，赛男也终于卸下那副重担了…… 二人又一番叙旧后，赛男突然起身，行大礼跪下： “今晨奴婢越距，请长公主责罚。” 韩泠熙明白她指的是邱孝一事。 “又没打死，何错之有？”茗琦收了笑容，淡淡地道，“本公主的人要是连一只乱吠的狗也不敢赶，就该领罪自罚了。” “长公主教训的是。”赛男郑重地道，又识趣地转了话题，“奴婢带了一些土特产，莹歌估计只会下个面条，劳烦锦歌姑娘带个路，领奴婢去瞧瞧，别让那丫头给糟蹋了。” 茗琦点点头，锦歌便带着她下去了。 “娘亲，赛姨真的是天生神力吗？”韩泠熙蹭到茗琦眼前，弯着眼八卦。 “你身边不是有了包打听了吗，何需来问我？”茗琦伸出细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粉嫩的小鼻尖。 “哎哟，那可是莹歌的亲娘呀，给她豹子胆她也不敢乱说吧……”韩泠熙摇着她的袖子。 “怎的越大越似个泼皮猴了呢？”茗琦嘴上嫌弃着，眼里却都是笑意。 自从小女儿体内的毒素清干净了，皮肤愈发透亮起来了，瞧瞧她似在发光的精致模样，心情都忍不住大好起来。 “嘿嘿，谁让您是泠儿的亲娘呢！”韩泠熙不要脸地撒娇道。 “哎哟哟，我的小心肝！”茗琦一听乐坏了，把她搂紧了怀里。 母女俩亲近了一番，茗琦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娘亲？” “泠儿闲暇之时多去看看你大jiejie吧。”茗琦摸了摸她的头。 韩泠熙这才想起一早似乎有个碧荷园的小丫环来过，看来茗琦并不想跟自己说赛男的事，于是行礼离去。 走去碧荷园的路上，韩泠熙琢磨着几个名字，莹歌，赛男，龚嬷嬷……脑中快速地闪过一个什么，却来不及抓住。 “小主子安好！”碧荷园的小丫环见来人，急忙行礼问安。 “大jiejie呢？”韩泠熙收了思绪，淡笑问。 “回小主子的话，大姑娘在……在屋里。”那小丫环似乎有些紧张，说话都不流利。 “你不是早上到过静弦阁的那个小丫环吗？”小七好奇地凑上去打量她，却见她吓得缩了缩脖子，“咋那么害羞，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小夏。”小丫环揪着自己的衣角。 韩泠熙眉微皱，抬脚往前走去。 “小主子好！” 云霞听见动静，快步出来迎接。 “大jiejie这里伺候的人是谁挑选的，怎么一个个都畏手畏脚的？” 韩泠熙瞥了云霞一眼，后者赶紧屈膝正要回答，就听韩清熙的声音响起了： “小meimei此刻不是应该在练功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脆，模样越发清雅，脸上带着笑意，身段窈窕，一袭粉蓝色襦裙，裙身隐约可见细小的白色花儿，袖口镶着绿丝线，很是清新脱俗。 “大jiejie园子里的一个比一个还不禁风，meimei不得来瞧瞧，万一闯进来只饿狗什么的，难道还得大jiejie亲自去赶啊？” 韩泠熙故意看了身后跪着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丫环一眼，越过她进了屋，屋内桌子上摆着韩清熙正在绣的一副锦鱼戏水丝绢。 韩清熙无奈一笑，挥手让那小丫环退下，转身回屋。 屋内，韩泠熙正端详着她的丝绢。 “小meimei喜欢吗，等我绣好了给你送过去，可好？”韩清熙坐下来轻声问道。 自从三年前的事后，她对韩泠熙格外温柔，时刻有种想呵护她的不由自主，深怕她有个闪失。 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易碎玻璃娃娃的韩泠熙好奇地伸出小手摸了摸那细密的针线，笑道：“大jiejie的女红越来越厉害了，不过泠儿喜欢的是花花草草，等下回得了空，必定描个花样来大jiejie这儿求一副。” 韩清熙一笑，捏起袖子给她倒茶。 一早便听说邱孝来了府门口，对于这个人，她原以为会有多恨，但后来竟发现，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那个人，对她，似乎连园子里一丛杂草的地位都不如…… “大jiejie，昨日进府的那个邵阳副将，是来挖我的人的。”韩泠熙抿了口茶道，感觉声音都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瞧小meimei一副高傲的样子，韩清熙喝茶的动作一顿，为何她有种感觉，小meimei不像在说假话，急忙苦口婆心地道：“莹歌也及笄了，寻常人家自然是要谈婚论嫁的了，你这当主子的虽年纪小，总不能拘着她成了老姑娘吧，那你身边其他伺候的人会怎么看你呀……” “怎么觉得大jiejie那么无奈呢？”韩泠熙眨眨眼瞧了瞧身侧的小七，意有所指地说，“碰上我这种无赖主子，应该是小七她们无奈啊……” 韩清熙神情一动，小meimei，这是在告诉自己，长公主的担忧吗…… 现今她在大威百姓眼中，定然是不守妇德且被抛弃之人，若不是头顶着长公主这个大帽子，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所谓认领玉佩的人大排长龙的闹剧上演…… 是自己的任性给长公主添了不少了麻烦，可是，如今，她也只能当个缩头乌龟躲在府内…… 玉佩的主人到底会不会出现…… 长公主能庇佑自己多久…… 她也不知道。 难为小meimei放弃了练功的时间来逗她开心，可惜，她现今就是那只能做无用功的鸵鸟，只能埋头……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至少别让她们那样担心吧，她们，可是自己的家人啊…… 韩清熙转了转了眼珠，故意瞪了韩泠熙一眼： “好好好，是我白cao心了，好吧。” 韩泠熙瞧她垂首捏起绣花针心无旁骛地继续绣起来，眸色微变，方才，大jiejie，是不是，眼中泛泪了？ 秋风渐凉，静弦阁的海棠果子压满枝条，而碧荷园却只有一潭清水。 韩泠熙微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的水光，突然一个激灵，也没打招呼，起身离开了。 小七眼一动，紧随其后。 一旁的云霞反应过来急忙屈膝送行，再抬头，那两道身影已掠过门亭了。再回头瞧自己的主子，依旧垂眸绣着花，压根没发现小主子的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瞧着，那块玉佩会不会根本是一个障眼法啊，哪里有什么公子呢，每天来长公主门口排队的根本是无聊凑热闹的吧…… 再说，连小主子身边的大丫环都有人来求娶了，她云霞虽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可真心看不起玉佩的主人，竟让大姑娘落到现在这等尴尬位置…… 如今整个大威都是怎么传大姑娘的，这下大姑娘如何谈婚论嫁啊…… “云霞，发什么愣……”韩清熙抬头一愣，后知后觉地说，“呃，小meimei回去啦？” 云霞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绣花针。 “给我绕彩线吧。”韩清熙微微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腕。 “大姑娘，厨房的主事嬷嬷问您中午想不想吃面条。”蜜枣进来屈膝，慢吞吞地道。 “临时换菜？”云霞看了她一眼，才想起赛男来了，“大姑娘，是莹歌的母亲赛嬷嬷来了，奴婢曾听说，赛嬷嬷揉的面条非常劲道。” “那就来两份吧，一份你们两个分着吃。”韩清熙道，又低头去缠线。 “谢大姑娘。”二人屈膝谢礼。 静弦阁。 韩泠熙提笔又写又画，又圈又点。 半晌，她搁下笔，叹了口气： “小七，去把莹歌叫来。” “嗳！” 小七闪了进来，闻言又闪了出去。 其实莹歌刚收走了餐具踏出园子没两分钟时间。 韩泠熙面上浮起一丝微笑，这就是她喜欢小七的地方，二话不说就执行，人单纯，速度快。 “小主子。” 一看到小七，莹歌立刻将食盒递给厨房的小丫环，便随着小七疾步赶回来。 “翼然世子这三年都在做什么？” “啊？”莹歌张大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立刻道，“奴婢马上去打听。” “带上小七。” 听到小主子淡淡的声音，莹歌身形一顿，而后屈膝道是，带上小七一同出去了。 “小七，这个，你收好。”莹歌将小七带回安园自己的屋内。 安园是长公主府里专门设给奴婢们住的，像莹歌，锦歌，绪歌，云霞四位大丫环都有自己的小单间，丁嬷嬷桂嬷嬷则有独立的院子，毕竟都是带着一家老少的，小七三个都是二等丫环，则住在一起。 看着莹歌手中的蓝金腰牌，小七歪头表示不明白。 “这是调令。”莹歌摩挲了一下那块腰牌，“有了这块牌子，你就可以差遣府里的暗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