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黑棘
bgm:UnlimitedBladeWorks G和鹊已经僵持了半小时了,此刻已是深夜,G在旷野中奔跑,不时地摔倒在地,咳两口血,但愣是没有停下,跌跌撞撞地向着无人地的深处奔去。 事实上,如果不是G机智地从城市里奔行到旷野,他很可能在身体里有人不停爆炸的情况下面对警察的追捕。而当警察发现自己无法应对的时候,军队就会出场,不管怎么说,留在原地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喂!咳咳。。你!。。” “砰!” “我。。” “砰!” “啊啊啊!。。” “砰!” 。。。。。 这个两米三的西装男已经全身破烂,现在在野地里狂奔,倒是的确有几分熊的狂野风范。 终于又过了半小时,鹊已经无法在他的身体里完成复活和自杀了。事后就连鹊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拉锯战,对方在不停地压缩我方生存空间,我方则在拼命突围,最后实在力有不逮,只能含泪转战他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G在旷野中大吼,声响凝成环形的音波,将四周的草皮都掀飞。 然后他就又跪地吐了几口血。刚刚鹊离开前引爆了所有的血rou组织给他来了最后一下狠的,现在这样大吼大叫就是在自残。 G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了,但此刻地处偏僻,没有任何东西给他发泄,除非他去砸地。 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杀都杀不掉。。但和我不一样,我虽然杀不死,也不能从自己死掉的身体里长个新的出来。 算了,不想了,不过这次清除任务算是失败了,下次要杀他还得从长计议。 唉,可惜F已经放这弃这次任务了,不然有他在倒是可以试着干掉个“造神者”。 一座离地面百米的地下实验室中,鹊从一只断手中长了出来,这里算是他的基地,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留下的组织。 “混蛋!我说过要杀了你的,你给我等着。” 鹊穿起一身新的白大褂,在房间中打开各种仪器,显示屏布满了四面墙壁。上面一张动点地图显示了一个红色的高大人影。 “果然还在疗伤吗?” 画面被拉大,出现了G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敢在我的地盘疗伤果然熊就是熊吗。。” “南极星!给我瞄准他,全功率一发带走他,送他去往生极乐!我今天就要【哔——】。” 鹊嘴里大喊着各种羞耻且不知出处的口号,然而并没有智能系统辅助他帮他定位,一切都得手动。 鹊计算好精准位置,然后直接手动按下,完成权限对照,摁下按钮。 在距离这座城市上方两千米的高空,一架造型怪异,结构简陋的飞行器。虽然说是飞行器,其实只有两个成年人那么大。这就是鹊口中的南极星”,意为“永恒不变的光芒”。 “南极星”的周围有一层透明的膜,和“彼方”一样的技术,这使它能够长时间悬浮在空中而不会耗尽能量。 “南极星”的结构可以说非常极端,一看就让人觉得这玩意儿大概飞得和风筝差不多快,它百分之九十五的体积都是一门细长的炮管一样的东西。 接到指令,南极星直接调转了朝向,连充能的过程都没有经历,直接从金属炮管中射出婴儿手臂粗的光线,光线呈淡白色,可以说非常不显眼,几乎和LED小灯泡有的一拼。 速度。。就是光速。 G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那防御住空对地导弹贴脸打击的额头被瞬间贯穿,他的脑门上留下一个切口光滑如镜的圆形大洞。这头人熊吭坑都没吭一声,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然而鹊透过屏幕清楚地看到G的尸体直接凭空消失了,就像他活着的时候能够做到的那样。 过了大概五分钟,原地又多了一个G,他直直地站在地上,高大的身躯依旧有力。身上的西装黑裤乃至白手套都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损毁的迹象。 鹊皱了皱眉。 说起来我刚才就奇怪,明明被我从体外爆炸炸中了,他的西装怎么还在现在还多了一套有没有搞错,他也有“fashion”吗不对我妹卖给别人过。 鹊看到G张嘴说了些什么,由于没有监听设施,只能看着对嘴型,不过鹊的脑子真的很好,对嘴型也能看懂。 这傻子甚至说出来了。 “我这是在哪又死了一次吗?怎么死的?现在敌人还在附近” “我记得之前任务变更说要去杀一个妨碍者。叫什么来着。。对,“造神者”鹊。”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和他说过话,后来一段记忆出现空白,看来也是死了一次,是这家伙吗?我难道在一个人手里死了两次不对,不合常理。” 这熊脑子出了问题?或者说他的不死是有代价的可是按理来说被阿克直接修改没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简直不合常理。 听着G推测了一会儿自己的处境,鹊没弄明白G不死之身的真相,倒是G的智商明显很高,对现在自身所处的状况有些明白过来,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感觉总有一股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却又找不到源头。 “呵呵呵呵。。” 鹊低低地笑着,他到现在都没有吃药,事实上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燃起来了,同时不计后果地想着怎么把这个碍眼的熊瞎子给做掉。 鹊走到那件原本充满黑暗的房间里,拿起正中摆着的一片三十厘米长的粉红色羽毛。 现在的羽毛跟上次比起来有了些不同,颜色变成了淡粉色,同时翅膀的一圈外沿是黑红的不详色泽,并且有向中间扩张的趋势。 “让你看看我半成品的人造神是个什么概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鹊捧着小翅膀,脸上已经完全是癫狂的神色,他半长的头发随着脑袋的颤抖而晃动着。 张嘴。 大叫。 【憎恶的神灵啊!】 【您的名是依爱!】 【伟大的永恒的依爱!】 【您的名将被传唱!】 【您将降世,】 【从那不见底的洞中,】 【越出,】 【天空的鸟儿都将折翼,】 【伟大的依爱!】 【所有人都互为仇敌,】 【终将自相残杀,】 【母亲将会杀死孩子,】 【孩子将会杀死羔羊,】 【羔羊用那沾血的匕首,】 【捅入贤王的左耳,】 【月亮将被言语变成血色,】 【太阳将被野鸡啄死,】 【您的双翅将会隔断天河,】 【您的低语会指引光明的道路,】 【您的痛苦将会是万物的痛苦,】 【您的愤怒将会是万物的愤怒,】 【您的憎恨将会是万物的憎恨,】 【伟大的依爱,!】 【愿您行走在人间,】 【犹如行走在您的国!】 【愿您高举您的神座,】 【化为天上的星辰!】 神,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是需要“被看见”的。 之前鹊对红发说过“这要看你对神的定义是什么。”神,简而言之,需要被观测到,神需要被认可,哪怕一个人认可她是憎恶的化身,是一切憎恶的源头,认可她神的尊位,她就有被称为神的资格,剩下的不过是能力大小的问题而已。 哪怕是凡间的国王,也能够成为平民的神,甚至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他对于孩子而言也可以成为神。 神不在于力量,这只是外在表现。如果有某个存在无比的强大,凌驾于一切万事万物之上,那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而不能叫神。 神不是因为无所不能而被称为神,而是被理解,被认可,被信仰,被崇拜,被忌惮,被恐惧。 这么说其实很多存在都能被称为神,你也可以,我也可以,过于空泛。但这也只是一个称谓而已。 至少,为人所知,这是一个前提。 红发在经历了三步改造后,已经变成了某种更加纯粹的生命体。而鹊正是在赋予她新的名字,即存在的实体,能够依托之干涉现世的媒介。 神的名字,神的身体,神的信徒,神的寄托,神的本质。 依爱。 这就是造神的最后一步。 浓稠的黑红色光线从地底切割开大地,光线的一端消失在天际。 然后这根细细的光线在千分之一秒内膨胀开来,变成直径上千米的恐怖黑红色巨柱,险些就能接触到城市,巨大的光柱一闪即逝,虽然有很多人此时抬着头但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实在太快了,快到甚至没有任何监控仪器能够捕捉到这一幕。 那是神降临时没有能瞬间控制住的“憎恨”,已经逸散的憎恨不会凭空消散,未来几十年,周边几座城市的犯罪事件绝对要超过往年任何时候。 鹊的实验室到地面中间出现了一条直径一米多的洞,是刚刚被黑红色光柱轰出来的。 在坑洞的最低端,站着完全由黑色的不明物质构成的一团,不同于当初被阿克波及修改成的阴影,而是另一种狂躁危险的东西,可以被简单地视为实体化的憎恨。 她的外形看起来和当初的红发一样,但也只有外形一样了,漆黑的全身只有眼睛是一片干净的白色。如果小依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很熟悉吧。 红发——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依爱了。依爱的背后右肩处有一片淡粉色的小翅膀,放在她身上却意外的显得很和谐。 鹊在一旁满意地看着她。然后抬起手指向自己身后 “依爱,帮我杀掉我手指的方向七公里外的那个人,身高两米三的那个。” “好。” 依爱传出的声音和当年的红发一无二致。 不见她有什么动作,远在七公里外的地面上陡然伸出数根黑红色的棘枪,连让G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黑色的长枪上长出血红色的刺,看着就让人各种意义上全身恶寒。 一共七根黑棘,分别刺穿了他的双眼从后脑刺出,一根从左耳贯穿到右耳,剩下四根则刺穿了他的掌心和脚背,将他钉在地上。 G的尸体没有像往常那样消失,而是变成了黑水砸落在草皮上,形成一小滩黑水,看着像是一块突兀的淤泥,不一会儿就渗入了地下。 “鹊。” 依爱这么称呼他。 “什么时候去杀掉阿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