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妖人捉妖妖（五）
夜间的山洞很是黑暗，虽然燃着一堆篝火，却也很难看清对方的脸，所以王二娃很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什么人？那妖怪已经被化掌门正法了！现在还追究那事有意义吗？” “我们可听说是有人蓄意嫁祸她的，所以化境又把她放了，让她回来找出杀人元凶，你说有没有意义？”艾翡冷冷地反问。 “什么？……那你们是……”王二娃闻言、浑身一哆嗦，半天才胆战心惊地问。 “我们是想查明真相，还妖人一个清白，那妖怪自然就不会再来此作怪了！”艾翡觉得这个时候说出实情，非但问不出所以然，反而更有可能直接把给他吓死，所以她才这样说。 “你们是官府的人吗？小人那日回到家中正要入睡，就听一阵大风刮过，跟后面就有人破窗而入，我睁眼一看，一个穿着绣袍的怪物，披散着长发，盖住脸，只露出一对獠牙和一条长舌，我当时就吓得大喊救命，她就用利爪一下抓开我前胸，若不是邻居们来得及时，我的心也保不住了！”王二娃惊悚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胡说！妖与人类原本互不侵犯，她为什么不害你村的其他人，偏偏要害你？”艾翡又拍碎石头威吓道。 把王二娃吓得赶忙交代： “实不敢瞒大人，小人家境不好，只好经常夜间出去打打‘野’，头天夜间偶然看到妖怪作案，我当时吓得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那妖怪走了才慌忙回了自己家。回来我就把这事告诉了村里人，叫大家早作防范，相互照应。……她可能是怪我坏她好事，所以才找的我吧？” “哦？你那次看清楚她的脸了吗？”筱然问。 “也……也没完全看清，就只知道她是个女妖，黑纱遮面，只留一个血红的嘴唇，她伸爪掏心的时候，我害怕得捂着眼睛没敢看了！只是那人嚎叫得很惨。后来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死者，就见他胸前露出一个大窟窿，血rou模糊的。”王二娃到现在想起来还怕得闭着眼睛说。 “也就是说，你也没有看到她噬心是不是？……那你怎么敢传得活灵活现的？而且一口咬定就是她干的呢？”艾翡压着火气问。 “当地的人都是这样传说的，况且那天我也亲眼看见了她的嘴脸？”王二娃立即分辨说。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记忆犹新的无非是那件绣袍，而嘴脸是千变万化的，且你也不是第一个看见妖怪噬心的人对不对？”筱然一旁帮她分析说。 “确实是这样的，以前看见过她面容的人都死了！”王二娃连忙点头。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艾翡也听懂了筱然的意思，捡着重点问。 “就是这山下靠山村的人说的，他们说那妖怪专门以色诱之，然后趁其不备、杀人剜心。……” “哦？那你可认得此人？”艾翡急忙追问。 “当时大家都是人心惶惶，谁还记得谁？”王二娃苦着脸说。 “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带他来那人着急地催问他。 “你村的人你都没印象吗？还问我？”王二娃也冲着他恼火道。 “当时大家都在传，谁还记得第一个传话的人是谁？我只记得传得最多的就是你。”那人看着他抵证说。 “你们不要急，再好好想想？我是不会随便杀人的？”艾翡温和的话语里透着阴冷。 “大神，我真的是无辜的呀？”那人一听，吓得扑通跪倒。 “大神？”王二娃闻言，愣愣地看着他。 “你现在再好好看看我，我有那么可怕吗？”艾翡走到他跟前，把脸对着亮处让他看。 “啊？你是妖……妖怪？……”王二娃一看，一下背过气去。 “你看看？他这是做贼心虚被吓破胆了？”艾翡满脸无奈地指指他，对那人和筱然说。 “应该是见你安然无恙才吓坏的吧！”筱然理解地笑了笑，过来掐掐他、把他弄醒。 “你不用害怕，我并不想杀人，我只是来查查是谁往我头上栽赃的？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艾翡和颜悦色地安抚他说。 “我......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杀了我也没用啊？”王二娃软趴在地上，带着哭腔说。 “我杀你干嘛？我让你仔细看看我、是想让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妖怪当时的容貌？是像我这样的吗？”艾翡语气平和地说。 王二娃这才怯怯地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说：“是……是不太一样……” “那你怎么敢当街胡乱指认？”艾翡不由气道。 “只是……你那件绣袍太特殊……”王二娃低着头，胆怯地说。 “以后遇到人命关天的事，能不能用用脑子？仅凭一件绣袍你就要至无辜者于死地吗？”艾翡咬牙切齿地指责他。 “怪仙jiejie息怒！他一个普通人，又是在极度恐惧之下，作出错误的判断也是在所难免的？最可恨的还是故意制造错觉的人不是？”筱然一见，连忙劝说道。 “也是。那我就暂且饶了你，明日下山，你们看看可是那二人？”艾翡小了火气，坐下来说。 这边那大楞青家里，一屋子人坐在那里，七嘴八舌吵到拂晓，忽然窗外一阵响动，有人走过去一看，惊慌地大叫： “着火了！” 他边喊边急忙奔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想跳窗逃生。随后又大叫一声，倒回屋里。后面的人闻声赶去，就看到一张被大火熏得通红的、五官扭曲到一侧、又弯成麻花状的恐怖的脸冲他们一呲牙，然后迅速消失。 “妖......妖怪......!”屋里的人这下可是‘炸了锅’了！惶恐又绝望地回来抓住大楞青就是拳打脚踢：“你不是说那妖怪不会伤人的吗？怎么又来伤人？分明是你被那妖怪蛊惑，助她来屠村的？” 他妻子一见大楞青抱着头倒在地上嚎叫，急得大喊一声： “别打了！别打啦！那妖人跟这妖肯定不是一个人！你们再不来救火，就真的一个也活不了啦？” 大伙儿一听，这才住手，赶紧找水救火。 就见窗外，大火吐着火舌，窜进屋里，燃着了他们的衣衫，大家鬼哭狼嚎地到处乱窜。有胆大的拼着一死，还想跳窗逃出，但终于还是架不住大火的烧烤，最后只得被迫退回。 “这该死的妖精！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大家满腔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