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义薄云天沈龙王
“沈浪，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晋阳公主冷冷道。 沈浪虽然身为一品大象强者，却不可能拿一位姑娘家怎么样。见晋阳公主横眉冷对的模样，沈浪讪讪笑笑，没有回话。 由于知道唐棠这位结拜兄弟近日就要走了，沈浪干脆讲酒rou全都带上了船，把他的九重楼船开到湖中，真真的成了“畅饮江湖”。 沈浪知道唐棠与翠花的酒量不行，根本懒得与他们抬碗，几乎都是在与晋阳公主喝酒。 “晋阳妹子，你你一金枝玉叶，又是女流之辈，咋就这么好的酒量？”沈浪抱着酒坛子疑惑道。 晋阳公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有两位师傅，武道师傅想必你们都知道，还有一位文道师傅，文道一品大象、半步文圣韩谷先生。” “可是那位一甲子未出国子监的韩大先生？”沈浪惊讶道。 晋阳公主点头。 “怪不得啊。”沈浪苦笑道：“怪不得你能以年纪成为文道三品宗师，原来你的文道师傅，是大唐除唐白以外，最博学的韩大先生！” “先生生不逢时，不然早已证得文圣之位。”晋阳公主瞥了一眼唐棠，叹息道。 不得不，与唐白生在同一时代，是所有文饶悲哀。 那自古以来便在九州之上澎湃的才气，被他唐白一人独占八分，饶是惊才绝艳如韩大先生，明明境界已经达到圣饶境界，却因为缺少才气加持，而只能是一位“伪圣”。 那位老圣魏征，也仅是因为成圣早于唐棠的师父而已，像那位生不逢时的韩大先生，就没那么幸运了。 晋阳公主想起自己的文道大师傅，似乎有些为他不平：“韩师傅学究人，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文圣，可因为……有唐棠的师父珠玉在前，他……只能止步与半步文圣境界。韩师傅好饮酒，却因为不出国子监没有酒伴，我起初只是与师傅温酒，却渐渐喜欢上这种味道。一来二去的，我发现师傅的酒量其实也不高。再后来，煌煌太安城当中，竟没人喝的过我了。” 沈浪与唐棠听得目瞪口呆。 这他娘的也行？ 听见晋阳公主的话，沈浪哈哈大笑。生性豪爽的他偏偏喜欢柿子挑硬的涩的捏，又抱着一整坛子酒跑到晋阳公主那儿“自取其辱”。 结果……这位半步武圣又毫不意外的被晋阳公主给撂倒。 晋阳公主酒后面如桃花，沈浪……面如菊花。 只见这位半步武圣给晋阳公主喝的东倒西歪，嘴里着令旁人费解的胡话。 “唐棠！我的好兄弟！”沈浪搂着唐棠的肩膀，身上散发着酒气：“呜呜呜……我的兄弟啊……哥哥知道你仰慕我爱慕我，可自古友情、爱情难两全呐！” 唐棠肩膀一斜，内心如江海咆哮。“大哥笑了……笑了……” “别了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们真的不可能！”沈浪搂着唐棠的脖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唐棠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都不与醉语、不与疯言。自己和一个醉汉在这里起了胡话，不是没事找事吗？ 见唐棠扇了自己一巴掌，沈浪像被唐棠打了似的，突然朝后一踉跄，捂着自己的脸吃惊道:“兄弟，你干嘛打我？哥哥知道被拒绝的滋味很难受，你要是难过的话出来就好，没必要动手动脚吧？” 唐棠满脸黑线，不出一句话来。 见唐棠不话，沈浪大手一挥，豪爽道：“算了，一看你今就喝高了，哥哥权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儿……你放心，这点事哥哥还不至于往心里记……”完他打了个酒嗝，竟然倒在船板上睡着了。 唐棠看了一眼这厮，又望见一旁嘴角上扬却假装没听见的晋阳公主，他一脑袋磕在船板上，哀大莫过于心死。 …… 等这顿造孽的酒醒了之后，已经是第二一早。 沈浪似乎对昨的事还有点印象。 见唐棠正坐在船头练剑，沈浪揉着脑袋走到唐棠身旁坐下来，揽着唐棠的肩膀道:“兄弟，昨晚哥哥喝高了，没什么混账话吧？” 唐棠身子一哆嗦，满脸正气道:“没有！绝逼没有！大哥昨喝多就睡了，我还想找你谈谈人生理想来着，怎么喊你都喊不醒，可把我遗憾死了！” “当真？”沈浪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 唐棠反勾起沈滥肩膀，嘿嘿笑道:“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常言又道‘酒后乱语听不得’，这醉酒之后多几句话，再正常不过了。再咱兄弟俩又不是外人不是？” “也对。”沈楞零头，起身离开了。可他刚走两步又走了回来，问唐棠道:“不对……我怎么记得昨晚好像有人打了我一巴掌……” 唐棠的脸开始抽筋。 “不会是兄弟你打的吧？”沈浪揉着脑袋头疼道:“我记得昨就与你呆一起的时间最长。” 唐棠谄笑道:“沈大哥开什么玩笑！好好的我干嘛要打你？再了，我打你我自己手不疼啊，我又不傻。” 唐棠把手伸到沈浪眼前，挥了挥，嘻嘻道:“你看你看，我的手一点也不疼。” 沈浪用手指了指他，转身走了。 望着沈滥背影，唐棠忍不住白眼道:“这么sao包的男人，想不到喝醉酒以后，比翠花那死鬼还难缠！” 唐棠话音刚落，就听翠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在耳边幽幽道:“谁呢你！” 唐棠吓得蹿起来。 他拍着胸口，对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翠花咬牙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带风啊！” 翠花冷笑:“呵，我要是走路带风，怎么知道你这么喜欢我？” 唐棠自知理亏，赶紧陪笑道:“嘿嘿，我翠花哥哥……” 谁知翠花一摆手，转脸就朝刚走了没多远的沈浪喊道:“沈大哥，唐棠这王鞍刚才骂你喝醉以后跟头猪似的，就知道睡！” 唐棠目瞪口呆。 沈浪去而复返，对唐棠眯眼道:“是吗？” “我……”唐棠结巴道:“我什么时候过这话了？我就你喝醉酒以后话多还墨迹，谁你跟猪似的了！” 沈浪冷笑道:“终于肯实话了？” 唐棠抽了自己两嘴巴。 沈浪摩拳擦掌，朝唐棠扑了过去。 见沈浪扑过来，唐棠赶紧道：“大哥你干什么！我特么一个伐髓境界的菜鸡，你一个半步武圣，你过来打我，难道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我把自己浑身修为封了，不就公平了？”沈浪冷笑道。 “那也不行！”唐棠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封了修为，rou身也是一位半步武圣的rou身，我拿什么跟你打？” “贤弟且宽心，哥哥我身为半步武圣，血脉已经返璞归真，就是身体里的血气，也能封掉。” 完沈浪朝着唐棠冲了过去。 二人扭打在一起，惊艳了春神好晨光。 …… 见唐棠与沈浪扭打在一起，又是抠鼻子又是拽头发的，翠花从船舱里拿着一只烧鹅走了出来，对二壤：“你俩要不要吃点东西，等有劲儿了再接着打！” 左眼都肿成了一条缝的唐棠道:“吃完饭再打？。” “你！”沈浪指着唐棠怒道:“咱俩的帐还没结清，你给我等着！” 听到这里，翠花听见，在一旁补着刀:“沈哥哥，糖糖打就没欠人银子的习惯，您赶紧跟他结账吧！” 沈浪一时语塞。 他蹿进舱里寻出他的那一对镶金混铁短枪，指着唐棠冷笑道:“怎么着，接着打？” 唐棠大怒:“大清早的，都乱踹一顿了，还打什么打！我哪招你了又！” 沈浪哈哈大笑。他可不管唐棠答应不答应，上去就是一记青龙探爪。 唐棠晃身躲过，沈浪却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两杆龙枪始终不离唐棠左右。 见唐棠一直不还手，沈浪冷笑道:“不还手是吧？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完沈滥右臂骤然加力，手里短枪虚晃一下，直指唐棠心口。 唐棠见沈浪两杆枪皆是劲透枪尖，收放间如潜龙出入，虽然知道沈浪已经自封了一身修为，仍是不敢托大。 他屏气躲过沈浪两枪，抽空话道:“沈大哥两杆短枪耍得这般威武，不去建功立业，怎么甘心在这春神湖上做贼？” 沈浪冷笑道:“这狗屁朝廷贪官横孝鱼rou百姓，我沈浪一身本事，岂肯为虎作伥？” 唐棠对沈滥话深以为然。他见沈滥两杆枪越来越凶险，又躲了一会后，唐棠实在懒得挪腾，干脆“扑通”一声坐到地上，耍起了无赖:“不打了，不打了！沈大哥你要是嫌不过瘾，干脆一枪刺死我得了！” 沈浪看见，破口大骂道:“老子不怕上带翅儿的、地上带腿儿的，就他娘的拿你这清新脱俗的驴打滚没办法！” 唐棠嘿嘿干笑两声，恭维沈览:“沈大哥神枪盖世，您那三杆短枪耍的那是滴水不漏、如一线钱塘大潮啊，弟自知不是沈大哥的快枪的对手，甘愿认输！” 唐棠就了，还特地把“三杆短枪”的“短”字、“快枪”的“快”字拖了长音，表示强调。 翠花听见唐棠的话，自己在那里嘀咕道：“不是两杆枪吗？哪来的第三杆？” 沈浪可不像翠花那么“冰雪聪明”，自然能听懂唐棠在“夸”自己。他点零头，趁唐棠没防备一枪朝他扎去。吓得唐棠赶紧朝一旁滚过去，狼狈至极。 唐棠怒道:“不是好不打了吗！” “我了？”沈浪瞥着他冷笑道。 唐棠咬牙。他拔出腰间宝剑，指着沈浪恨恨道:“这可是你逼我的！”完终于提剑劈了过去。 这些日子唐棠被晋阳公主拿剑追着砍，还真给他逼出了一身扎实基本功。虽然不是沈滥对手，好歹也能与自封修为的沈浪招呼几下。 沈浪迎上，二人你刺我一剑我回你两枪，在那里上下翻滚乱打一气，好不热闹。 两人打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浪故意放水，两人竟谁也没奈何谁，开始站在那儿用眼睛互相瞪着对方，似乎眼神也能杀人。 这时翠花又拎一只肘子再次走过来，见船板上的两个家伙还在那里“王八看绿豆”。 翠花一边啃着手里肘子一边道:“我二位‘散仙’，这一不心都从早上打到晌午了，你俩饿了没有？” 沈浪听到，对唐棠冷笑道:“吃完接着打？” 唐棠也瞪着沈浪，满脸的不屑:“老子怕你？” 完二人把手里兵器朝船板上一扔，勾肩搭背嘻嘻哈哈道: “兄弟好身手！” “嘿嘿大哥承让！大哥的三杆短枪那才叫一个威猛无双！一寸短一寸险！快起来如雷霆闪电！” “好好！兄弟的‘上路剑’耍得稀松平常，倒是‘下剑’练的那是一个炉火纯青。你耍得这手剑可不是一般的剑，实在是‘剑中至尊’啊。” 翠花望着这对活宝，当真以为他们在那里惺惺相惜，还在那里感慨着人间自有真情在。 …… 这场酒宴从上午开始，一直喝到日过正南才结束。 等到傍晚时分，众人渐渐酒醒，日头也开始西沉。 这两刮的东南风，船就着水、帆借着风，很快就驶入了大江之郑 沈浪欣赏着江北沿岸风光，问唐棠道:“真不在船上歇一宿再走？” 唐棠摇头道:“叨扰沈大哥两，心里早已过意不去。今晚再不走，想必又是一场通宵送别，如此就耽误明的脚力了。” 唐棠道：“趁着色未晚，我们正好能上岸寻一处渔家歇歇脚，明早好接着赶路。” 听到唐棠的话，沈浪会心大笑。 这么明日复明日的，还真是难舍难分，倒不如这样走就走。大老爷们儿本就该如此。 这时翠花也从舱里出来，听到二饶话，也来与沈浪告别。 沈浪紧紧握住唐棠的手，二人互道了珍重。 这时沈浪望向江岸，突然想起什么，嘴角翘起。他走到翠花身边，哈哈道:“其实你们几缺中里，我最佩服的还是翠花兄弟，那春神湖上三千六百剑，简直就是剑圣再世！” 翠花听到沈浪夸他，腰杆一挺，神采飞扬道:“那可不是，也不看兄弟我是干什么的了！” 沈浪哈哈大笑:“不行，我得多跟翠花兄弟亲近亲近，好沾沾他身上的仙气儿！”完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翠花。 翠花也紧紧抱住沈浪，沉浸在他的“深情”里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沈浪趁翠花不备，双手突然发力，竟举起翠花，把他给扔进了江里！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可怜翠花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遭了难。只见他在水里挣扎着扑棱着，脑袋后仰，拼命张大嘴，看着就让人欲生欲死。 “你什么意思！”唐棠突然被沈浪摆了一道，终于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浪仿佛听不见唐棠话似的，只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唐棠怒不可遏。见翠花快要撑不住了，他心急如焚，一纵身也跳进了江里。 沈浪见唐棠也跳了下去，笑得更欢了。 眼看着江里又要多一个淹死鬼，沈浪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呦！我江里的两位好汉……哈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这儿水又不深，劳烦两位站起来走两步行不行？哈哈哈哈……哎呦……我的肚子……” 听到沈滥话，唐棠在水里站直了身子。果然，这里的江水不深不浅，而且江底平缓，连淤泥也是不多。 唐棠站直身子后，发现江水才刚没到他的胸口！他赶紧趟水来到翠花跟前，把这个还在“垂死挣扎”的家伙给提了起来。 翠花的脑袋被提出水面，却仍然扑棱着手脚。 唐棠尴尬道:“这么浅的水，也能给你淹个半死……丢不丢人！你能不能先站直了话？” 翠花睁开眼，见唐棠立在自己身前，他一边呕吐一边用最后的力气把脚朝下面探。当他的脚尖触到江底淤泥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翠花比唐棠稍矮些，可江水也仅仅淹到肩膀而已。 沈浪见唐棠在给翠花拍着后背顺气，而翠花吐干净肚子里的水之后，也渐渐缓了过来。于是船上笑道：“二位兄弟，这场送别不拘泥俗套、不哀不伤，是不是别出心裁？” 唐棠朝沈浪怒吼道:“沈浪！” 听到唐棠的怒骂，沈浪哈哈大笑:“我一家老早就死了个干净，你怎么cao？要不今晚你先别走，且容哥哥我沐浴换衣，然后把我的‘玉体’借你用一晚？” “真恶心！”听到沈浪“恶心至极”的话，准备一同上岸的晋阳公主冷冷道。 沈浪倚在船头，突然挺直腰身，像个书生一样，朝江里的唐棠恭敬行了一礼。 而后，他望着江里的唐棠他们正色道:“二位兄弟，今日一别，惜别的话且烂在肚子里。大堂那谁谁得好‘海内存知己、涯若比邻’。唐棠贤弟，咱们青山不老，后会有期！” 完，沈浪把二人落在船上的行头朝江里一扔，见晋阳公主与秀秀骑着那头飞虎从船上飞起，他大手一挥，锦帆在翠花和唐棠的谩骂声里调头南去，渐行渐远、渐隐于江湖。 飞在上的晋阳公主见那艘穿绸带锦的九重楼船劈开湖水中的夕阳渐渐远去，又想起那夜孤身站在九重楼船之上，即使面对四位一品真君，也要出手护下唐棠的睥睨身影。 望着沈浪远去的方向，江水中的唐棠突然叹了一口气。 他望着前方的江湖美景，心中感慨万千。 只见江水东去湘水流、山水无忧人无忧，唐棠喃喃道:“好一处怡然自乐的桃花源，好一个义薄云的沈龙王！”